“哥,这样一贴,是不是等于把调度室交给群众了?”小赵问。
“不是交,是让他们知道,咱干啥,是咋干的。”
“那要是贴出来的哪笔单真有错呢?”
“就改。调度不是没错,错了的认。”
“可有人不是来看错的,是想看笑话的。”
李卫东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,“他看的出笑话,那说明咱真写错了。”
“要不然笑不出来。”
这天傍晚,街道发来一封内部评估反馈:“贵厂调度系统在流程透明化上表现突出,群众反馈良好,建议继续试点。”
李卫东把那封信塞进了最下面的文件夹,没声张。
夜里,棒梗拿着一张小纸条进了屋:“叔,这是锅炉房那边给你送的,说是他们也要搞个‘值班记录栏’,照着你这个样子搞。”
李卫东点了点头。
“你觉的他们搞的起来吗?”
“他们要是真想搞起来,就不是看他们会不会写,而是看他们敢不敢贴。”
“你这个公开栏,是不是以后每季度都的贴一次?”
李卫东想了想:“每月贴。”
棒梗吸了口气,“那你不是累死?”
“把账记清楚,就不怕贴。”
“你这人到底图啥啊?”
李卫东没回答他。
这时系统弹出提示:【任务完成:流程公开栏建成】
【正义值+100到账】
【群众信任度+2%】
这年技校的录取通知下的比往年早了些。
四合院外头的通知栏刚贴上榜单那天早上,街坊们一窝蜂的挤过去看。
有人一边点名一边念,有人拿手戳着表:“诶,这谁谁家小子考上啦。”
“哎呀,隔壁老刘家那不学无术的也过啦?”
棒梗没过去。他站在院口,低着头拿铅笔划着石的缝。
王秀兰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,捏着围裙,嘴上硬撑着问:“你不去看看?”
棒梗把笔往后耳一别:“不用看,知道没上。”
话说的轻巧,可耳朵根红成一片。
王秀兰愣了愣,想说什么,最后还是转头回了厨房,连灶火都忘了添。
屋里灶台噗哧一声冒出白烟,柴火烧焦了半根。
到了下午,广播站正式播报名单,棒梗的名字——确实不在榜上。
有人嘴快,说:“李卫东家这孩子不是调度室的嘛,这都没保送?”
“估计是李主任故意的,人正直,连亲戚也不帮。”
“不过这孩子,要没他那口子护着,怕是早的饿肚子。”
话是在人背后说的,可风一过,全四合院都听见了。
贾张氏搬着小马扎坐在墙角唉声叹气,假惺惺的对着秦淮茹说:“现在日子真怪,亲的都不认了。”
“棒梗从小在咱院里长大的,怎么说他也是李家饭吃出来的。”
“这年头,不看血缘,就看分数,说白了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。”
秦淮茹一边缝衣服一边点头,“是啊,娃儿再怎么样,也是个孩子,不能一下子就砍死他将来啊。”
王秀兰听不下去,水瓢往案上一磕:“考不上也不是偷人抢东西,他能干活就不是废人!”
这一下把锅盖都震掉了。
屋里一片死寂。
李卫东那天照旧下班回来,进门一看,饭没热,灶台冷,锅里只剩半盆糊了底的白米饭。
他抄起饭勺扒拉了几口,看了眼桌上的“调度室入职观察岗登记册”,挪到自己案边。
系统这时候弹出提示:【任务触发:子弟落榜心理引导】
【目标:帮助其寻找新路径,完成自我价值确认】
【奖励:正义值+80】
【可兑换奖励:一次“调度室观察员实训指标”】
李卫东看着那栏“是否启用奖励”,没点。
饭后,他把棒梗叫到院角边。
“你知道你为什么没过?”
“作文少写一页。”
“为啥少写?”
“怕写错,写的慢。”
李卫东把那本观察岗手册递过去:“你要是真想进调度室,那你这回算是没站上门。”
“可你要是想干点正经事儿——还有别的门。”
棒梗愣了,“我也能进调度室?”
“观察岗,一个月试用期,抄单,记表,看账,不干活不领钱。”
“你能撑下来,我就让你留下。”
“不能撑,别怪我赶你出去。”
棒梗咬着牙把手册接过来:“我不靠考试,我靠自己。”
第二天一早,调度室公告栏多了一条新名字——棒梗,观察员。
老张头看见了,小声嘀咕:“李主任还真不宠这孩子,给了岗位还不发工资。”
雨水翻着新表格笑了笑:“这叫先让他饿两口,才知道饭咋来的。”
当天上午,小赵带着棒梗跑了四个仓库,搬了六沓旧单子,让他一张一张抄。
午饭时间还没回来,王秀兰急的打水都打不稳。
李卫东坐在桌边翻表,头都没抬:“他要真想干,就的撑的过今天。”
系统这时候又跳出提示:【任务完成:落榜者实习入职路径建立】
【正义值+80到账】
【当前群众信任度:+1%】
【是否绑定观察员试用周期?】
李卫东没点“绑定”,只是在手册最后一页写下三个字:“三十天。”
晚上棒梗回来,一身脏,裤腿是灰的,头发黏着纸屑,一屁股坐在门口,不说话。
王秀兰赶紧递了毛巾递了饭,棒梗接了,吃的比谁都香。
临睡前他把今天抄完的单子递到李卫东桌上,“叔,我今天没出错。”
李卫东嗯了一声,没夸,也没笑,只把那本“新职工登记表”往他桌上一摆。
棒梗眼睛一扫,翻到最后一栏:“调度辅助协查员”五个字写在那儿。
再低头,是李卫东一笔写的备注:暂未绑定,待核考核。
他没说什么,把本子合上,回屋了。
王秀兰在屋里把录取通知那事翻出来,说:“老李,要不咱也打听打听别的厂?”
李卫东坐下,烧了锅热水,说:“你看今天这账,他比那通知有用。”
外头风过墙角,院里静的出奇。
秦淮茹站在门口哼了一声:“这李家,还真当棒梗是亲儿子了。”
可谁也不敢出声。